Nightmare（缓慢复健中

【海乙丨山治】荒原

山治单人乙女

绝症设定 是🔪

有私设

ooc预警

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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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乔巴把最终检查结果告诉你的时候，你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自己的身体你也清楚。日复一日的咳血和心悸，就像是死神吟唱的序曲，化成了一片阴云，笼罩在你的头顶。

雨，快要落了。

坐在你身旁的山治一脸担忧地看着你，可你只不在意地冲他笑了笑。

山治拿过那份报告不停反复地追问着乔巴，这种病真的没有治疗方法吗？可得到的都是一个相同的答案。

是的，没有。

你的生命就只剩下最后一个月，而山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一步向死亡走去，毫无办法。

看见山治这副颓丧绝望的样子，你感到一阵鼻酸，视线也被泪水模糊。对于患上绝症这个现实你其实能够接受，但见到山治这样你却无比的心疼。

你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有多么残忍。

乔巴叹了口气，默默离开了房间。

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刹那，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山治紧紧地抱住你，像是生怕你下一秒就从他眼前消失一般，靠在你的肩上哭得像个小孩。

命运弄人这么短短的四个字，在此刻，山治才明了它沉重的含义。

你轻轻拍着山治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无奈。既然只剩下最后一个月，那你想尽可能用这些时间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些属于你的印记。

而山治在这晚之后也再也没在你面前掉过眼泪，尽管他再伤心也不希望在你生命最后的时光里留给你的都是悲伤的记忆。

第二天，依照你的心愿，山治和你一起回到了你故乡的小岛，这也是你和山治初见的地方。

其实你第一次见到山治对他印象挺不好的，当时他正在被敌人追赶而且又恰好是在一条小巷子里，你也是倒霉，就这么被他不小心撞倒了。

所以后来山治找上门来和你赔礼道歉的时候你态度非常不好，连门都不想给他开，可最后看他急得都要不行了你也就不再为难他。

山治在照顾你几天之后，发现你是皇室的御用画师，而他们刚好就想找个办法混进皇宫去。你也确实是看国王那个老混蛋不顺眼很久了，就这样顺手卖了个人情给草帽一伙。

反正最后就这么阴差阳错地被路飞拐上了船，上了船没多久你和山治两个人就确定了关系。

曾经的那些街坊看见你和山治一起回来都很惊讶，你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实情破坏人家的好心情，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你只是和山治回来玩一阵子。

你走了这么久，之前住的房子里都满是灰尘了，一打开门就把你呛得不行，山治见状立刻去屋里搬了个椅子让你先在院子里坐着休息。

“先别进去了，里面灰尘太多，对你身体不好。”

说完山治就挽起袖子准备进去做个大扫除，可你才没那么听话，趁他没注意就偷偷溜进去拿抹布开始擦桌椅。

“诶，别…”

他无奈地出言想要劝阻你，但话说了一半还是收了回去，或许这个时候你也不想被他当做病人特殊对待吧。

两个人一起确实效率高了不少，再加上山治本来手脚就利索，没过多久屋子里就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倒在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个你再熟悉不过的家，安心的感觉包裹着你的全身。果然，死在这里是最让你开心的，不过这种话你也不会开口对山治说，只能在心里和自己讲讲。

等山治做好饭之后，你已经疲倦地在沙发上睡着了。本来从厨房走出来的山治准备叫你吃饭的，结果看见你睡着了，只能轻手轻脚地放下手里的菜走到你身旁为你搭上一条毛毯。

看着你微微勾起的嘴角，山治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地板上陪着你，不知不觉中也俯在沙发边缘陷入了梦乡。

要是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大概也不错吧。

回到这里之后的日子除了更清闲自在些，似乎和在船上也没什么区别。你每天依旧是睡到自然醒，下午画会儿画，晚上就和山治靠在一起看电视。

不过你画画的时候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的，山治知道你不喜欢有人在这种时候打扰你，但还是担心你的身体随时会出状况，只好买了个铃铛放在你旁边让你一有状况就按。

你笑他过度紧张，山治有些无奈但还是没有让步。

这段时日山治还生出了个养花的爱好。你家门口那个小院子，自从你离开之后那些花草就开始自由生长起来，有些枯萎死去，而有些却长得异常茂盛甚至都爬到了房顶上。除了做做饭和照顾你，山治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要做了，便把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养护这些花草上，买了好多你喜欢的花来种，小院被他打理得春意盎然。

虽然你心里清楚你是看不到那些小芽开出花朵的样子了，但也没有去扫山治的兴，让他有点念想也挺好的。

想到这里，你涂抹颜料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你可不想死之前连这幅画也完不成。这大概也是你最后能留给山治的东西了，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你一直没有给他画过肖像，以前总是觉得以后多得是机会，可现在到这种境况下再回头一想，实在是错过了太多。

不过渐渐的，你身体愈发差了起来，甚至戴在无名指上尺寸刚好的戒指也变得松得难以卡住。山治握着你瘦得几乎能看清骨骼形状的手，心疼得连话都说不出，你安慰地冲他眨眨眼，依旧是那副乐观的样子。

“你明天去帮我买条好看的项链，我把戒指串上去就好啦。”

见山治迟迟没有应你的话，你便捏了捏他的脸颊，朝他露出些不满的眼神。这时他才从悲伤的情绪中抽离，嗯了一声。

其实山治哪是今天才察觉到你的消瘦……夜里你入睡后他抱着你都是小心翼翼的，你已经瘦弱得他连稍微用点力去拥抱你，都会害怕弄疼你。可无论他每天再怎么变着花样给你做各种好吃的，也追赶不上病痛让你消瘦的速度。

而且你身体疼痛的情况也愈发频繁了，有时候疼得你都想一头撞在墙上死掉算了，可每次想到山治你又默默地擦掉眼泪挣扎着去翻乔巴给你的止疼药，大口大口地吞下去。但即便如此，你也能感受到这些药快要敌不过那钻心蚀骨的痛了。

你不愿意让山治看到你痛苦的模样平添忧虑，所以在他面前你总是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就连吃药也全是躲在浴室里吃的。

时间一天一天的流逝，即使是再坚强乐观的人在剧烈病痛的折磨之下也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这天夜里，算是这几日来少见的没有被疼痛折磨的一晚，你和山治躺在床上却都没什么睡意。你的手轻轻抚着自己瘦削的面庞，不住地叹了一口气。

“山治，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我觉得自己瘦得好丑……”

山治摇摇头，握住你的手。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最漂亮的。”

你轻声笑了笑，像是自嘲，拉着他的手贴上你的身体，从肋骨到侧腰再到胯骨，没有哪一处不纤瘦得硌手。

“呵…这叫什么漂亮？像骷髅一样的身体。”

你话音刚落山治就迫不及待想要反驳你的话，可却被你用一个吻堵住了嘴。这样的亲吻似乎很久没有过了，自从确诊之后，他总是把你当做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就算是吻你也只是蜻蜓点水一般。

你按住了山治的后脑勺，想要和他贴得更近些，用强烈的感受来确认此刻的真实。此刻，山治才真正看清你心里的脆弱，你其实也害怕离开，害怕死亡，但你更害怕他伤心，所以之前在他面前才一直是那副坚强的样子。

很快，你就有些喘不上气来，只好松了手，潦草地结束了这个吻，但你不甘心。

“和我做吧，山治。”

你的声音平淡得就像是在讨论明天吃什么，不带着一丝一毫情欲的色彩，反而像是窗外那清冷的月光，绝望又脆弱。

山治没有再因为你的身体拒绝你，而是直接用行动给了你答案，他也需要些麻醉剂来让自己逃避清醒的痛苦。

他也何尝不是个药石罔效的绝症患者。

……

一周之后，你就走了。

这一刻，在得知你患上绝症之后，山治早在心里预演了无数遍，但真正触摸到你冰冷的肌肤和那没有任何跳动的胸口时，难以克制的悲伤还是将他彻底淹没了。

依照你的遗愿，山治把你葬在了你父母的墓旁。他离开时除了那幅最后的画他也什么都没带走，都留在这里吧，他总有一天会再回来的，尽管他清楚你不希望他再回到这里。

你喜欢的，一直都是在大海上自由自在为了梦想航行着的山治。他不必是谁的孩子，更不必是什么王子，他只是他自己。

就像你留给他的那幅画，那是你第一次对他心动的时候他的样子。

干净整洁的衬衣，头发被海风微微吹起，就这样倚靠在船边，蓝色的眼眸里是比蔚蓝天空还温柔的笑意。

END